袁立文学忠实拥护者

关于

【星萤】沉睡在梦醒时分

Summary:星的新房间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第一人称。



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梦境。

真实与你愿意相信的“真实”往往不是一回事,所以我只是正在陈述一个我所愿意相信的事实。尽管我用了肯定的语气。我为了这种“真实”而活着,这样的人也并不只有我一个。

我希望我是特殊的、清醒的那一个。

与卡芙卡的对话中,我们极少提到“事实”这样的字眼。她深信艾利欧的剧本的同时也告诉我:当下我的所感就是真实的。她也诚实地对我说:她愿意相信我此刻是安宁的。

镇静的人未必就安宁,欢欣的人未必就幸福。那几天钟表小子不知道去哪搜罗了些齿轮(我想是我的背包里),拼凑在我那具麻木如偃偶的躯体上。

我说:有个小家伙试图控制我的脑袋,将它从垃圾堆里拯救出来。如果他成功了,整个银河的垃圾桶都将丧失一位知己。

三月七流露出不解的表情,朝姬子的方向靠了一点:你……你喝了多少苏乐达啊?

我跳起来,身下的座椅往后挪动了一下,发出点刺耳的摩擦声,对整个匹诺康尼而言不足挂齿。该死的愤懑的齿轮,这声响简直是往我耳朵里塞了颗炸弹。

我扭头看着散落一地的齿轮:什么东西都往我身上塞只会害了你!我向来爱用棒球棍说话——

它眼疾手快地换成了另外一个。

瓦尔特露出了惊讶的神情,他扶着的手杖向左倾斜,这是我把脸埋进双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。知道内情的人来去无踪,亲近的人又不曾目睹,用痛快的泪水倾诉我吞咽进的无声情绪,的确是个不错的方法。

匹诺康尼的开拓之行宣告落幕,我也强大到足以直视相片上流萤的笑脸,把它装饰在我的房间里。

你的朋友?……明白了,就交由你撰写一个底稿吧。

丹恒去了趟仙舟的盛会,脸颊上泛着不经世事的天真光泽。开玩笑的。看见他的面色轻松了些,我也为他高兴。接下来我会协助他把流萤的信息登入智库。

三月七凑过来:丹恒,感觉你下巴变圆了。是不是被招待了很多好吃的?有没有给我打包一点?

丹恒选择性地无视了三月的调侃:没有,你们去了太久。我要回智库整理这次的新资料了。

我的房间在车厢的尽头,是帕姆帮我准备的一个私人空间,我们回来前刚刚完工。

帕姆送我到门口,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:列车组为你准备了礼物,别忘了查看——明天记得告诉我入住体验帕!

希望衣柜足够大,能够容下一个人。要是能容下一只健壮的铁桶(不是垃圾桶)就更好了。

我的房间不会像丹恒那样实际,大概率也做不到三月那样见证一切。我会和他们一样放上自己喜欢的东西,即使是杯品味欠佳的咖啡。

门开了,一个银色的背影静静伫立,颜色比我的头发淡一些。整体而言,只比真理医生的雕塑稍微生动一点。她侧过身体,肩膀正起伏着。

我经过这个背影,面朝下倒在床上,留下了我的形状。一定是太累了。什么问题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?

当然,如果罹患失眠症,睡觉本身也做不到了。我睁着双眼趴了一会,察觉到了相关风险。悄悄朝那个方向看了看,恰好和那双不知所措眼睛对上目光。

我走向她:三月,你是怎么做到在五分钟内变装成流萤并瞬移到我的房间的?

对方原本有些防备的姿态放松了,问道:你认识我?

我无奈地向她笑笑:三月,你化成水我都能认出你来!

她急忙摇了几下头:不是不是,如果我没听错,你刚刚说了……‘流萤’对吧?

我换了个抱手臂的姿势:是的,但三月你不用刻意装扮成这样,真的。

她深吸一口气,说:那个‘三月’是在这个地方对吧?不然,你带我去找一下她?

我耸耸肩:是呀,但你不就在这儿吗?……那我送你回房间吧。

打开房门,眼前是看惯了的浩瀚星空。我向前走,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一块易碎的冰面上。走到姬子房间的位置,我发觉那个神似流萤的女孩没跟上来。回过头,她正出神地望向窗外。我折回去,站在她身旁。

算了,就算是真蛰虫,等它化作原形也好。我应付得过来。

她的目光游走在星空中——从玻璃上的倒影看得出来——充满了惊喜、憧憬与渴望。

她启唇,仿佛含着一小个共鸣器,每个字都与我的心跳呼应:你有没有觉得,那些星星很像焦土中的花蕊?尽管在黑漆漆的天空中,相隔着以光年计的距离,也依旧让自己的光芒绽放在人们眼前……你、你没事吧?等等,不去找三月了吗?


房间的西北角放置着一张灰黑色的沙发,脚边的地毯上堆放着几个礼物盒,不同色的包装彰显着它们的身份。

那个女孩坐在双人沙发上张望四处,小心翼翼地开口:刚刚太紧张了没有注意到,这里好宽敞啊!咦,这是专门用来玩游戏的区域吗?跟我的朋友家里一样呢。

我主动担任起她在列车上的向导:列车长注意到我有事没事就在手机上玩了。或许会彻底治疗好早睡早起的习惯。

我打量了她两眼,穿着并不是我所熟知的那身裙子,而是制服样式的,左胸口别着徽章。

她并不介意我的视线:对了,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?我却不认识你。那就重新介绍一下吧,我是流萤,目前还是个学生,你呢?

我回答:我叫星,是一个无名客。莫名其妙出现在陌生的地方,你不害怕吗?

她点头:刚来的时候是有一点啦,但我一下就被外面的景色吸引了,总觉得是个不错的体验。还有无名客,是无名侠客的意思?

差不多吧。

应答完这个问题,我伸手去够礼物盒。第一个扎着红色的丝带,摸上去绒绒的。

我剥开它的包装纸:我猜姬子会在里面放一个玫瑰花纹的咖啡杯。她是个除了泡咖啡技术外都很可靠的成年女性,是我开拓之路的前辈。

女孩眨眨眼:听起来很像我的一位长辈。嗯,或许很多人都有一位可靠的成年女性长辈,在成长路上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。

是一套带着优雅花纹的茶具,与预料的相差无几。

第二个是黑色的包装,摸上去有凸起,在灯光下才能看到上面的图案。

女孩当机立断:星,我猜这是一位男性长辈送的,它看起来很沉默,跟我熟识的那位一样。

我不置可否:或许吧,杨叔偶尔会说得有点止不住。

不出所料,一具列车的微缩模型。

第三个包装上带有仙舟的传统图案,应当是丹恒在仙舟置办的。

女孩征得我的同意,伸手拨弄了一下龙形雕塑口中的珠子。它在发光!旁边附一张有错别字的卡片:我刚巧在商业街上碰到了丹恒小哥,听说你有乔千之喜,特来祝贺!礼物我也参与了挑选,怎么样,眼光不错吧?

最后一个自不必说,当然是三月的。

女孩指指粉色的包装:这一定就是你说的‘三月’送的吧?她一定很喜欢拍照——这些地方都金灿灿的,我还从没见过。

盒子最底下放着一个米白色的相框,上面点缀着鸢尾花木雕。多半是在匹诺康尼购买的鸢尾花家系纪念品。附:「放入你珍贵的回忆吧~」

我双手摩挲着相框:不如我们合个影吧?

她欣然答应:好呀。这张表情不太自然,要不再来一张吧。不好意思,我不太擅长……


抱歉,只带你参观了我的房间。

我们两个和衣而卧,她已经困倦了,半睁着眼朝向我:没关系,明天还能继续哦。

你还在上学,有要好的朋友和长辈,能知道你这样生活着,我很开心。

你这样说,总让我觉得你所熟识的我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。

她轻轻笑了两声。正当我以为她已入睡,打算关掉台灯时,紧闭着双眼的她翻身背向我:今天是我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了。我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,它会慢慢夺走我的行动能力,直至夺走我的生命。

大抵是齿轮上的某根链条抽了风,我的心脏从未如此绝望地搏动。

她又翻回来,向我这儿挪了挪位置:可是,今天看见了这样人间难得的星星,我忘记了自己还有那么多的不甘。谢谢你。如果你还愿意,可以不要回避叫我的名字吗?

我也翻过身,面对流萤,面对她平静的、在暖黄色灯光下的双眸。

流萤,这一切不是梦。我是真的,星空也是真的。在你看向无垠星空时,说不定已俯瞰了你所在的那个世界。

太好了。真不想就这样睡去啊。

我熄灭台灯,在寂静的黑暗中听到了近处均匀的呼吸声。



评论(2)
热度(49)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蒜头x | Powered by LOFTER